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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节“不归家的人”:家在心深处

陶瓷信息网2019-01-11 19:56:28

春节,是中国最隆重的传统佳节。年关将至,外出拼搏一年的游子都期盼着新春佳节,期盼着回到家的港湾,暂且放下一整年工作的艰辛与压力,逃离快节奏的生活,回归家乡那片心灵的净土。

佛山作为重要的产业城市,在陶瓷行业,汇聚了来自江西、湖南、湖北、四川、广西、重庆、云南、贵州等地的产业力量。这些人中间,有人放弃了回家的机会,主动要求守厂,确保在这长达一个月的假期里生产基地的安保问题,亦有人迫于路途遥远,为节省开支而无奈选择守厂。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,他们或有人陪伴,或独自一人,就像全年的任何一天一样,除夕只是个普通的工作日。

这群守厂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,或出于生活的无奈,或是命运使了个绊子,让原本平静的生活变得坎坷崎岖,使得留守异地成了“最佳”选择。

 

安淑就是这群守厂人员中的一员,作为企业人力资源部经理,公司行政部门每年年底都忙的不可开交。临近年关,为了确保工业区内厂区的安保问题,春节值班守厂工作安排的重担就落在了他身上。

往年春节,安淑回家较晚,一方面安排守厂工作,一方面陪同守厂人员,直到临近大年三十。而今年,他决定陪同这些守厂员工一起,在工厂过年。

守厂工作不容小觑,事关工厂财产安全问题。“长期以来,工业园区的安保形势严峻,若不加强警惕,就对工业园区的财产安全造成威胁。”

陶瓷厂每年年底停窑检修过程中,从废旧设备上拆下的铜、铁很容易被这些闲散人员盯上,然而这些人往往都是职业惯犯,有丰富的偷盗经验。安淑介绍,在工业园区周围,有大批收购废品的中原人,他们里应外合,作案手法较狠,让人防不胜防。

过去,会有更多的人选择留下来守厂,皆因大多数从业人员家乡在省外,回家路途遥远,路费开支庞大,尤其较为偏远的西南地区。以往没有高铁,工人要辗转火车、汽车等交通工具回家。随着时代的发展,高铁的开通使得大部分工人回家更加便利,也不再愿意在工厂继续值班。

安淑坦言,年三十前夕,企业领导会给予这些守厂员工生活及心理上的安慰,到大年三十的时候,所有人都回家过年,也就无人关心这个群体,虽然这些人中间有人工作不够严谨,但这种精神始终值得敬佩。

特别是负责安保这方面的守厂人员,企业对这部分人员的值班安排有着硬性的规定。如果都离开了,谁来守厂?因此,企业会在年后陆续放开,让守厂员工分批回家探亲。

不能忽视的是,在每个守厂人背后的故事里,或因为生活的艰辛,或因为命运的捉弄,但仍努力让自己的工作生活步上正轨。生活不易,他们仍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,从未动摇。

 

张潘云:守厂8年,从弱冠到不惑

 

张潘云家在重庆,来佛山务工已经12年。2008年,他进入一家陶瓷企业生产车间工作,两年之后,因该企业生产效益不佳,他所在的车间全部停窑。但是迫于挣钱养家的压力,在换了一家企业之后,有八个春节是在异乡度过。

年轻的时候,张潘云在陶瓷厂做叉砖工,在每天工作的八小时中,他需要不停的在车间里来回穿梭,工作的艰辛可想而知,同时,其妻子也在陶瓷企业工作,而自己的儿子和父母都在重庆老家。

提起自己的儿子,张潘云脸上不经意间带过一股淡淡的怜爱,从小到大,他能给予儿子的陪伴很少,最多只是在他读书的费用上给予支持之外,在电话中嘱咐他要听爷爷奶奶的话。他说儿子很懂事,今年已经大四,毕业之后就可以在县城里当医生。说起这个,他露出满足的笑容,多年的坚守终于有了盼头。

“过年谁不想家,说不想家是假的。”张潘云说道,厂里安排的安保工作既然安排了,就不能离岗。在平时的空闲时间,想回家还是可以回去看看,企业在这方面也会给予一定的关怀。

高铁的开通,也拉近了张潘云回家的距离。过去,他从佛山到重庆要经历36小时的车程,且因为春运时期,客流量大,十分拥挤。到重庆之后,还要再转汽车到自己家所在的县城,这样一趟下来,光是路费都是一笔庞大的开支。

路程远、开支大成了大多数外省人员选择守厂的一个重要原因。

已过不惑之年的张潘云体力已大不如从前,公司为了照顾他的身体,让他转为保安,负责厂区的安保,为此,他也心存感恩。他回忆道,很早以前,他在家乡做石匠,儿子读书之后,除了种庄稼之外他还会去外面打零工,但是在交完儿子的学费以及全家生活支出后,一年到头几乎没什么积蓄。于是他来到佛山,进厂工作,一干就是十几年。佛山,也成了张潘云另外一个家。

待年纪大一点,儿子工作也稳定了,张潘云想回老家,陪陪年迈的父母,同时也能找点其他活干,这十几年的守厂背后,似乎也诉说着他为家庭所付出的努力。

 

杨秀宇:守厂12年,每月仅留200元生活费

 

杨秀宇是四川人,从其所在的陶瓷厂建厂伊始,就一直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。参加工作第一年的春节,他回家了,其家靠近陕西,每年回家路途遥远。从第二年开始,他过年就从未回过家,守厂12年。

在杨秀宇的家庭里,只有他一个劳动力,生活的重担并未压垮他的心,他脸上时常挂着笑容,说话嗓门也很大。

有一次和同事一起吃饭的时候,杨秀宇掏出手机给同事看儿子要买的衣服,一件衣服一千多块,但这和他每个月仅留给自己两百元的生活费相比,形成了巨大的反差。

像杨秀宇这样,孩子留守在老家的工人比比皆是,有的孩子自己争气也比较听话,有的因为缺失家庭的关怀而叛逆。他的小孩似乎并不理解父亲顶着多么巨大的压力,一千多块是他好几个月的生活费。     工作空闲,杨秀宇会去外面帮别人打零工,自己也有辆摩托车,可以用来载客,以期能够增加一点收入。这12年的每个春节,他都在守厂中度过,因为守厂还有一笔较为可观的工资收入。

曾经有同事问他,一个月200块钱怎么过生活,他回答,办法是人逼出来的,在回答这句话的时候,他脸上依然挂有笑容。

 

符雪梅:守厂6年,命途多舛

 

符雪梅是守厂员工中为数不多的女性之一,在其所在的陶瓷厂里,高三毕业的她是同女工中文化水平最高的。但其家庭命运多舛,其丈夫几年前在陶瓷厂工作过程中因一次意外丧失了劳动力,除此之外,她还有两个小孩,再加上老母亲体弱多病,家庭的重担一下就压在了她身上。

针对她家庭的特殊情况,政府有补贴基本生活费给她的丈夫,但也不足以养家,因此符雪梅一直以来都很节俭,除了在厂里吃饭有肉之外,她自己几乎从来不买肉。

有一次,在工业区附近的陶瓷厂门口,因为身体虚弱,她被一辆车撞了一下,晕倒在地,这给原本就拮据的生活又蒙上了一层阴霾,她甚至都很少出来吃饭。

守厂人中间,还有好多好多这样的故事,有些故事的结局甚至无法想象,其中有辛酸,也有无奈。不可否认的是,厂区的安全在这群人的付出之下才得以平平安安度过这一年,这个容易被忽略的群体,用他们瘦弱的肩膀撑起了自己的家庭与责任。

 

易小红:守厂12年,以厂为家

 

易小红来自重庆秀山,2005年来到佛山进入一家陶瓷厂工作,转眼已经12年。在这12年中的每一个春节,在别人都阖家团圆,举杯欢庆的时候,他都在厂里度过。

刚进入厂区的时候,他在品管部做包装工,这一做就是8年,在这八年中,易小红每天要弯腰重复同一个动作,长期积累下来,他患上了腰肌劳损,腰椎间盘突出。经常有同事和他开玩笑,说他工作不突出,腰椎间盘突出。

后来随着年纪逐渐增长,易小红的体力也大不如前,20136月,公司行政部人力资源领导将他调往安保部做保安,相对于打包工作,安保工作就比较轻松,并且随着工龄的增加,工资也有所提升。

“我们打工都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,原因很简单,但也很真实。在一个厂做久了,有感情了,也就不愿离开。”在早些时候,易小红守厂的原因也是因为路途远、花费高,早期他的工资每月才六七百,但是回家的车票就要花费八百元,这其中还未算回家过年的其它开支。

所以在那一年,他便将全家人都接来佛山,出租屋也变成了他们在异地简易的“家”,在这个“家”里,他们生活了十几年。

现在,大儿子已经工作,小儿子在佛山读初中,妻子在另一家陶瓷企业做质检员,每天工作10小时,大多数情况下都必须站着,拉尺、对角、观察,是妻子每天重复好多遍的动作。“我们打工的,挣的都是血汗钱。”易小红说道。

守厂的这么多年中,易小红每年都很想回家看看,在大年三十这个特殊的日子里,全家人一起能够在家里吃顿团圆饭是他多年的愿望。他坦言,十几年里,对工厂的感情逐渐变得深厚,自己早已以厂为家。并且守厂这份工作还要继续做下去,时时刻刻保证工厂的财产安全。

因其心态好,易小红经常被同事称作“老顽童”,他也时常说,小孩工作了,他与妻子都有收入来源,并且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,家里已经盖起了两层小洋楼,唯一遗憾的是,房子2013年就已建成,他未能参与房子的施工建设,甚至都未能亲自去看一看,只在照片里看过。但是他很满足,因为生活并没有辜负他这么多年的努力,也逐渐步入正轨。

(陶瓷信息  冯若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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